天色昏暗、不見星鬥……

天地有日月，可分青天白日、幽幽暗夜，此乃天地循環之定理，隱寓陰陽。

然則在天武界東方，一處昔日被譽為最為神秘的天蕩山，如今卻是陰雲密布、驚雷滾滾、無分晝夜……

刺神莫然與八域帝首之爭足足在天蕩地界打了九年，九年的時間讓天武界所有人都見證了何為驚天動地的大能者。往昔天武界人士對高階帝君實力猜測的種種，也都一一得到了證明。

輕則移山填海、重則只手遮天。這種驚天動地的實力讓所有天武界的武者為之驚嘆、聞之膽寒……

為了一柄天罰神戟、一柄能夠成為無上界尊之位的絕世寶物，莫然與九大帝首將整個天蕩山近萬裏的地域變成了人間煉獄。當然，這並沒有影響到什麽，天武界武者的目光雖在於此，可到底還是該修煉修煉、該生活生活。直至九年後……

天武東方一道驚雷降下，將天蕩山的地域緊緊的籠罩了起來。無數當世高手從中脫身而出，身遍鮮血，慘狀不可言喻。

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場舉世矚目的大戰應該分出了勝負、有了結果。可還沒等各方勢力、陣營去打探這勝局的把持者究竟是刺神還是九大神域的時候，一個震驚天武的現象詭異的發生了。

那一日，天武界所有植物同時雕零了起來，原本由綠被鋪蓋的地方很快的轉變成與大地同樣的土黃之色，枯樹、爛枝到處都是，就連一株小草也無法找到。

修煉中的人們還未有所察覺，便發現自己手中的丹藥居然失去了應有的藥力，不管地階抑或是王階，盡皆化成比泥丸還要普通的小小丹粒。

天地間仿佛失去了生機……

這一變化，令得所有天武界人士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當中，而當八大帝首鎩羽而歸，木域帝君萬柳身死的消息如雪片一般傳揚開來之後，所有人震驚了。

萬柳已死，傳承神器覆機神藤被刺神莫然強大的威能毀去天蕩山，天武界生機全無，這一切就不僅僅可以讓人感覺到恐慌這麽簡單了。也就是在這時，一些暗地裏眾說紛雲的傳聞開始在天武界傳揚開來。

“餵，聽說了麽，萬柳已經死了，被刺神莫然殺死了。”

“當然聽說了，覆機神藤都毀了。”

“真是難以想像啊，不是說傳承神器是不滅的嗎？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毀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某人做極為了解的模樣，引來無數人等關註：“刺神是誰，那可是在現如今天武界最強大的存在，羅煜天怎麽樣，拿了界魂器逃了九十餘年，最後還不是需要刺神來保護？區區九域帝首，自然不在話下啊。”

有人不解尋思著，不解道：“這跟傳承神器有什麽關系，刺神的確很強大，傳承神器是不滅的。”

“那又怎麽樣？”先前那人鄙夷的撇了撇嘴，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傳承神器再厲害，也只是至尊神器，並不是界魂器，別忘記了，刺神莫然也有至尊神器，還是上品中的上上之選。”

眾人聽著，大覺有理，不由連連點頭。

“哎？你說，這覆機神藤的損毀跟丹藥失效有沒有什麽關系？”

忽然有人問道，那人一楞，旋即含糊其辭、借口不予解釋道：“這個嘛，就是天機了，天機是不可洩漏的。”

……

眾人聞言，悶聲不語。

“對了，聽說莫然殺了萬柳之後，突然有天雷降下，也許是他毀了覆機神藤，遭到天譴，估計這次得不償失了。”

“放屁。”還是那裝模作樣的某人，顯然的是，此人對刺神莫然有著超乎想像的崇拜，見到有人說著莫然的不是，他當下便怒駁道：“刺神是什麽人？那可是界尊之下第一個，區區天雷怎麽會留得住刺神，你不要亂說，小心我砍了你。”

此言落下，周圍人群之中無數兇狠的目光朝著之前說著莫然不是的人瞪了過去。

自古以來在這片以武為尊的土地上，強者是極為受人尊重的，尤其是莫然這種從地武界飛升上來僅有數百萬年便能夠以一人之力獨擋九大神域的傳奇強者，更受人愛戴。那說著莫然不是的人，顯然是犯了眾怒。

被這些人瞪著，那人也是暗自惱火，他也很是崇拜莫然，只是於分析上比較謹慎罷了，他說道：“那你們說，為什麽會有天雷出現？”

莫然的那個忠實的崇拜者掃了此人一眼，拍著胸脯高聲道：“依我看，一定是刺神馬上就要達到界尊的境界，引來天地雷劫，你們別看刺神大人現如今還沒有音訊，其實我看他正在渡劫。”

“渡劫？”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眾所周知，天武界每億載出現一名界尊，此人領悟了時間法則，便是手執界魂器百年的無上大能者。然而之前傳出的消息聽說界魂尊為雷域之首羅煜天所得，並馬上就要達到百年之期，界尊之位可謂已經定了下來。難道莫然是自行領悟法則成就界尊？

人們越想越是心驚不已。

自行領悟法則威能者成就界尊之位的人，天武界的歷史上不是沒有，但卻是少的可憐，那樣的無一不是天賦異稟之輩。而且最關鍵的是，自行領悟法則成就界尊者，也屬於億載出現一個的這個範疇。可是現在，明顯羅煜天已經是定下來的界尊人選，莫然要是也成為界尊，豈不是打破了天武界史上的紀錄？

同時出現兩個界尊，到底誰最厲害，沒有人知道。

當然，人們的猜測也僅限於此，畢竟對於天道之事，他們所知道的太少了。

無知，大多數的時候代表著愚蠢，但其中自有其中的好處。正是由於這沒有根據的傳言，莫然的名聲徹底的被神化了起來。

縱然是他如今深陷險境，也沒有人去懷疑莫然的實力。

只不過，盲目的輕信從來都不會持續太久。

眼見一日一日的過去，天武大地日漸蕭條，萬物不生、生機不長，已經被譽為人間煉獄的天蕩山腹地更是沒有傳聞中神奇人物的出現，這樣的日子推移下來，人們心中的猜測也不攻自破。

自莫然與八域帝首在天蕩山展開殊死的決戰，已經過去了十個月的時間。天蕩山上空依舊是黑雲壓頂、驚雷陣陣，那漫天的雷霆非但沒有消失的征兆，反而愈演愈烈。起初，大家還以為莫然是真的在裏面渡界尊之劫，因為那裏到最後就連高階帝君也不敢進入。可到了後來，隨著天空中雷霆威力的爆漲，莫然依然沒有現身之後，所有人都失望了。

天雷之威何其強大，哪有人會在毫不間斷的雷霆之下撐上近一年的時間的，這種情況下，恐怕莫然早就死在天蕩山中了。

一個神話的誕生能夠催動一個時期文明的發展。

武之途終歸來講還是要與天爭鋒，然則天之餘威何其浩蕩，縱使界尊強者也無法撼動天威，刺神莫然再厲害也不大可能在如此強大的雷霆之下活下來了。

猜測。

一直都是在猜測，一些不了解內情的人的猜測。

而就在天武界因此一事心懷疑惑的同時，另一個震驚天武的消息從天蕩山外傳了出來。

傳聞中，刺神莫然的命牌……

碎了。

頃刻間，此則消息引起了一場泫然大波……

黯然落淚的有、失望絕頂的有、興奮莫名的更是大有人在。

……

天蕩山外，痛哭聲響成了一片。

站在那烏雲與雷鳴聲的空間之外，許潔兒、東方雪、莫凡、黃浪……等等等等被莫凡救下的紫霄門人整齊的拜倒在地，他們的哭聲與悲慟貫徹了寰宇，一股濃重的傷感充斥著整片天空。

雙手捧著已經化成了齏粉的命牌，許潔兒與東方雪抱頭痛哭，在二人身邊、身後，無數紫霄門人黯然落淚……

曾幾何時，莫然也經歷過此等九死一生的經歷，可每次當人們以為莫然無法逃避死亡的宿命時，他總是會在最後突然回歸。

所以，對於莫然，紫霄門人懷揣著極大的信心，他們知道，天下間縱有萬千難事，也是難不倒他們的首領。

然而這一次，沒有人再有這樣的心思了……

命牌，裏面嫌隙的是一階武者的元神血脈，可謂與武者心神相連。命牌一旦毀掉，就代表著武者身隕，這是不征的事實，也是無法改變的定理。

命牌從來沒有出過錯。

由此，縱然是許潔兒、東方雪再不相信，她們也知道，這次莫然是真的死了。

為了給紫霄門弟子報仇，莫然冒著違反天威的危險，毀掉了天地根基的木域傳承神器，導致天武生機全無。那雷霆根本不是什麽天劫雷霆，而是天規的懲罰，沒有人能夠躲的了，包括莫然。

至此，在天蕩山外久久守候了近一年的紫霄門人無奈之下，終於離開了那片是非之地，帶著他們的傷感與絕望回返獸域。

莫然雖死，事情卻還沒完。

身為紫霄的頭號軍師，紫荊知道，當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落跑的幾大帝首便再也不會畏懼莫然之威，定會舉兵討伐紫霄門。

這件事，終是要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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